似乎自从疫情以后，时常听到一句话：“大环境好差”。说这话的人未必关心宏观经济或全球格局，只是发现生活越来越难过了。

经济衰退、全球化退潮、技术进步，这些宏大的叙事，对一个普通人只是冰冷的描述而已。但经济和技术的影响是真真正正压在每个普通人身上的。经济上的很好识别。身边大部分已经工作了的朋友无非两种：想升职加薪或者寻求机会的朋友留在原来的岗位得过且过，另一种忙着找工作，或是因为公司突然裁掉了一个部门，或是因为奖金发不出来，只好找一个比原来低一点的平台继续。大家看起来都还凑合，没有谁突然跌落谷底，只是慢慢地把生活压紧，从喝星巴克变成自己泡挂耳，从坐网约车变成骑共享单车，理想从未来要做什么变成下个月做些什么。

技术带来的变化更隐蔽。我们会发现不知什么时候，平时的聊天里突然出现一些话：“我直接让大模型帮我读了”，“没听懂，但是问大模型就会了”。当工具比人更强大的时候，人很容易开始怀疑自己学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，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值得投入成本去继续学习。

很多人问我，为什么要辞去年薪四五十万的工作来读PhD。原因很多，我可能给每个人说了不同的版本。但是我始终没有给他们讲这最差的一个版本。

工作那几年我很焦虑。公司快倒闭了，奖金发不出来，晋升无望，曾经的朋友升职加薪，年入百万，而我却在原地踏步。每天在需要爬六楼的老破小出租屋和公司两点一线，我的心态逐渐开始变得极度不平衡，同时对未来也充满了恐惧。直到有一天我决定辞职，跳出原来的圈子，走到另一个圈子里。我不知道以我的水平在劳动力市场上能不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，但我能确定的是，在一个充满潜力的新领域，我应该有重新开始的可能。后来看来，读书的生活还是朴素的，我可以保持自己的节奏的前提下做我想做的事情，没有跟着焦虑一起塌陷，我觉得这就是一种胜利。

过去我可能会觉得，世界变好，我们就能变好。现在也许需要倒过来想：我们变好，世界未必会好，但至少生活不会变得更坏。

后记

其实这篇写的时候也没推敲行文，有些凌乱。但我也懒得改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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